Lieven Verona

Fu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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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著小辮子的栗髮女孩趴在床沿盯著正熟睡的小包子看，乖巧地閉著嘴巴不出一點聲音，似乎就連呼吸也刻意放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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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原本鼓鼓的肚子消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

 

綠松眸帶著笑意望著床邊兩個可愛的孩子，忍不住雙手摸了摸女孩的頭髮，女孩首先有些愣然，到最後隨及鼓起臉頰嚴肅地把食指輕放在嘴唇上頭，示意母親安分地在床上躺著休息，不要吵醒這個醒著就是個小惡魔的嬰兒。.

 

那嚴肅的神情就跟自己的丈夫一模一樣。
 

明明不管是五官又或著是瞳色都較偏向自己，但無論是平常說話的言行又或是氣質，都跟他如出一轍，這讓路恩總是有種奇妙的感覺，而現在身旁躺著這個臉上皺成一團的男孩還沒長開，不知道到逐漸長大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隱約生出一些期待。

 

病房的門口無聲地開啟，剛忙完事情的利文快速地到了床邊，等確認嬰兒熟睡後才輕輕開口。
 

「你……」
「噓！」
 

女孩嚴肅地阻止父親開口說話，她並不能很好地判斷利文放低的音量是否會吵醒嬰兒，只是見過一次嬰兒爆哭的頭疼狀況就異常警戒。
利文拍了拍她的頭安撫，低聲唸咒地把嬰兒與他們的聲音暫時隔絕過後，便一邊摸著女孩的頭一邊開口：「玲奈，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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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滿兩歲的女孩像是聽懂似地放鬆下來，趴在男孩旁邊懶洋洋的盯著對方，一點也沒有剛才緊張的樣子──但看著她的模樣恐怕是已經累了，下午麻煩刀麻陪她玩（梅林保佑她沒有被刀麻塞太多糖果），晚上被岳母帶過來醫院與路恩待著，現在眼皮睜著頂多也只是撐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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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那麼晚才趕過來……你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不用擔心太多，」利文交代完現在的狀況後，就轉過頭去看著正趴在床邊似乎在裝傻的女孩，「走吧，我們一起去找你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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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扁了扁嘴，雖然看起來有些不滿但還是安靜乖巧地鑽入利文的懷抱，這模樣讓路恩忍不住笑了出來，就連利文臉上故作嚴肅的表情也有些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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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把玲奈交給岳母後，利文才回到病房，伸手摸了摸路恩白金色的髮絲，有些擔心地開口：「今天還好嗎？需要的話我可以──」
「上次玲奈出生的時候你賴在這邊不是有影響到你的工作嗎？布倫娜也有來照顧我，只是一點小事而已。」
 

比起上次一片混亂的狀況來說，這次二兒子的出生實在是好上太多，就連聖蒙果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去的──明明沒有什麼狀況卻如此重視，路恩雖然感到愉快卻依舊拒絕利文的提議。

「第一次難免會手忙腳亂，這次不會……」
「有提早下班過來陪我不就好了？就這樣，」阻止利文繼續想要說服的行動，路恩藉著利文的臂膀從床上坐起，低頭看著依舊在熟睡的嬰兒，「你覺得這小傢伙比較像誰？」

順著她的視線低頭看著嬰兒，他與其他嬰兒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差別，一樣是一個小團子、一樣是初生兒總是分辨不出來皺著的臉孔，但此刻熟睡的他表情特別放鬆，倒是比起前幾天還容易分辨，利文回想起他小時候的照片，五官倒是與眼前的小兒子有些相似。

 

「嗯……比較像我？」
雖然如此，他的語句還是帶著一絲猶豫，看來自己也不能確定這個答案。
 

路恩點了點頭，「不過他倒是個小惡魔，今天下午餵飽他還會哼哼哭著，不像玲奈一下子就睡了。」
他看起來有些緊張：「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不，只是鬧脾氣而已。」
 

「……說不定就跟小時候的你一樣頭疼。」
「哎呀，不知道十四歲那年是誰先告白？」
「我說十四歲之前。」
 

躺在床上的嬰兒突然打了個嗝，兩人見狀安靜片刻相視一笑，利文忍住戳自家兒子肚子的衝動轉而打開自己提來的食物盒：「看來是真的吃得很飽，你也快來吃飯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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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深夜，嬰兒也正在房間的一角乖乖睡著，利文熟練地泡完等等孩子有可能會醒來繼續喝的預備牛奶，替床上也陷入熟睡的妻子拉好被子後，便靠著病床瞇起雙眼稍作休息。

 

進入夢境的前端是許久未見卻感到熟悉的校園生活，夢中小小的他照顧著蔬果，悶在圖書館與朋友做功課，拿著球棒面對迎面而來的博格，牽起女孩的手……即使已經畢業十一年卻依舊清晰如昨日，他有些懷念，但因為睡姿不穩而輕易醒來過後所看見的黑暗卻又讓他回到如此眷戀的現實。

 

他想起結婚那天允諾彼此共築未來的約定。
不敢打擾又睡不著的利文注視著因為年長與年少時有些差異的妻子，利文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她，任由心中的暖意鑽入四肢，甚至有些滿溢出來的、因為太過滿足而生出的酸澀。

 

這種情緒總是很常出現，玲奈出生的時候、就算只是單純地注視她忙碌的背影也是，他總是感到滿足並且夾帶著些微的害怕，簡直無法想像沒了他們的生活會變得如何。

 

白金色的髮絲猶如暗夜中的些許光芒，靠著床邊的利文最終還是忍不住伸手撫摸掌心下柔軟的髮絲，才真正穩下心神。

 

 

「謝謝。」

 

 

他以沒讓任何人聽見的音量輕喃著，梳理心中的情感後才真正緩緩地陷入沉睡，等待著下一次小惡魔清醒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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